禹氏家族团山人物系列篇之 [禹霞生长辈]
禹氏家族团山人物系列篇之
[禹霞生长辈]
【本文转自禹经安先生手稿】
我的老爸一禹霞生
禹霞生,邵东县团山镇人,生于清光绪三十一年间。他的父亲禹定国,世代务农。因家穷他只读了一年私塾,十三岁去常德瓷器店学徒,因聪明勤奋,深得老板的喜爱,并对瓷器的品尝和书法都有一定的造诣。十八岁升为店内先生,专名为老板去全国各瓷都去采购瓷器,深得瓷器商利厂家老板们的一致好评。为扩大业务,他辞去先生之职,去益阳自己开了个瓷器店谋生。
因他有一套做瓷器生意的经验,也有原瓷器厂家的朋友和人缘,瓷器店发展很快。加上他为人忠厚守信誉,很快成为益阳瓷器行业的龙头。并把父母从卲东农村接到益阳,并在益阳完婚。这对我父亲来说益阳是他的福地。可好景不长,先是老婆生病不久去逝,不久父母也先后在益阳去逝。为了生活,他咬紧牙关,又娶了第二位妻子,
一年后第二位妻子又因病去逝。这时他是三十多岁的人了,现实对他的打击的却太大,于是他离开这让他伤心的益阳。在益阳宝庆坟山上,留下他的四位亲人。
他买掉铺店,只身同一群邵东老乡走南闯北,最后来到湘西的东大门一溆浦,落在一家叫”宝庆客栈“里。
说来也巧,这家客栈也是一户邵东人开的,他就是刘汉华(原溆浦县政府办主任)爷爷开的,我的婆婆何九秀,正在店子里打工,因老板的夫人是他的亲姐姐。
入店后,三十多岁的父亲长得格外英俊,1,75米的身高,白白的皮肤,的确非常讨人喜欢。他被老板娘一眼看中。那时,我外祖父在外做生意,在贵州遇土匪关羊,因无钱被土匪撕票杀害,据说连遗体也没有找到,家里有五,六兄妹,我妈是家里的滿女,正好是一个十六岁末嫁的少女。
经他姨妈的介绍,把她嫁给我的老爸。
一个大他近一半岁数的夫妇俩,还深得街坊邻里的称赞,说他们俩是天生一对,地配一双,父亲为此就在溆浦县城落脚。在河街购买了一栋房子,剩下的资金与刘多福,毛昌福开了间“大德昌“百货店,父亲任总经理,这个百货店开了不久就
散伙了、父亲又重操旧业,在正街独自开了个”禹怡昌瓷器店“。
婚后四年,母亲一直没有怀孕,父亲也只关注自巳的生意,在益阳时,前俩位妈妈也没有生孩子。这就急坏了我的婆婆,有邻里告诉他们,高明溪南嶽山的南嶽菩萨非常灵验。你只要到那里去许愿烧香,你求什么就有什么。求子心切的爸妈就按他们的指点上了南嶽山去求子。
说来也巧,当年毌亲就怀上我,这让全家就高兴得不得了,父亲专门又去几次南嶽完愿。当母亲生下一个肥肥胖胖的男孩后,大家就给我取了个小名叫"求坨〝,说我是南嶽山求来的,
老爸办了几桌酒宴,招待了亲朋友好和邻里们
。因当时正处在抗日战争,老爸绐我取名叫着”经安“,又盼我要立志做人,故字为”志伦“。
上部完,切听下回。
《我的父亲一禹霞生》(二)
自我生下来后,家里确实带来欢乐。老爸象变了个人,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逢人都是笑咪咪的,朋友们坐在一起,他就天南地北的说过不休。杭州的西湖,景德镇的瓷器,梅兰芳的京戏,而说得最多的倒是他的胖儿子…….。话多了使街坊邻里倒弄糊了,送了他一个别号叫:”天使“。乐伙伙的他也感染了我的母亲,每天抱着我走东家窜西家,邻里们对他儿子的称赞,她回报的是一连窜银铃声的哈哈!
自我出身后,老二,老三,老四……就连二接三的下地。家里的笑声,转换成老二的喊声,老三,老四的哭声,但老爸还是乐吙吙的。为减轻母亲的带儿子的劳动强度,他每天肩上驮一个,身上抱一个去店里。邻里都说他:“天使是我们河街上的一条好男人“。
没电了,下回再写
《我的父亲一禹霞生》(三)
的确老爸由一个单生汉,变成儿多母苦的父亲后,岁月也磨去他脸上笑脸的棱角,但他对他家每个子女的爱没有改去,辛苦一天回家,抱抱小的,哄哄大的,有时还用粉笔在门板上画个哈叭狗,再在旁边〞写上XXX是个哈叭狗儿〝之类的笑话来逗他的子女。这时我开始发现他的笑脸中常带有一点苦涩,
做为大儿子的我,就喜爱家中收藏的瓷器(商店中没有买掉的瓷器),什么盘,碗,瓶,壶呀,他就不厌其烦的说,什么叫盘,什么叫瓶,什么是釉,什么叫青花,什么叫斗彩,什么叫碎瓷(即开片釉)什么瓷都,象江西的景德镇,湖南的醴陵,象瓷器的产地哪种瓷最好,,,,他讲得太多了,当时只有几岁的我,哪能记得到这么多的名词呀,但知道了瓷器里还有这么多的学问,有时他又拿起一件瓷器,轻轻的敲一下叫我听声音,就说这件瓷器的火候度有多少,是用什么地方高岭土制做的,这些学问对我这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来说,又太深了一些吧,往往只好睁着好奇的眼光望着他,但他还是那么认真的同你说个不仃,后来我能爱上文物这项工作,也应该有他的这分遗传吧
五十年代初期,瓷器店关了店门,倒闭了,为了全家的生计,他只好在我婆婆家门口摆个百货小摊,这位曾当过老板的他,突然成了一个摆摊的小商小贩,在人生上是有一落千丈的失落感,但他没有为此改变对子女们的爱,
当时,各地都在搞土地改革,打地主,富农,分他们的财产,翻身的农民可以到地主,富农家去分财产,
所以一时间就流出大量的字画,瓷器,玉器,之类的文物古懂流失到城市里来,那些宝贵的文物很多贫下中农不知道它们的价值,只是因为缺钱,就把这些他们不懂的宝贝拿到街上来买,当时有专名收购的寄买行,因东西太多,寄买行的老板圧价,而农民又不知道东西的价值,这下就正中我喜欢收藏文物老爸的下怀。我还记得,他用不多的小钱,(因为他这时已经没钱了)仍买了一些古懂,其中有字画,玉器,瓷器等,我能夠记住的有〞钟馗打鬼图〞,〞介子园画谱〝,〞玉带钩〝〞铜镜〝等,可惜这些东西,在文化大革命的大搜查中,给我四妹偷偷的烧掉,烧不了的全都抛到河里去了,刚把这些〞古懂〝处理掉,第二天就有造反派到我家里搜查,并掀掉家里的楼板,挖地三尺,可是他们一无所获而走了,幸好这些古懂被弟妹烧掉,不然我的母亲还会受点皮肉之苦呀。造反派在我隔壁邻居许安生家,挖出一包金子后,其家属还受尽了造汉派的苦头,
这是父亲去逝后的后话了。
今天写到这里,有时间再接着写
《我的父亲一禹霞生》(四)
我的老爸,别看他长得牛高马大的,但他确是个很有礼貌的善人,不论他见到长者,同辈们,都会很礼貌向人家先打招呼,脸上常带着的是微笑,他又爱和大家聊天,所以人们给了他几个绰号,一个叫他为〞天使〝,二叫他为〞胖子〝
,因为他能说会讲,年青时又跑了很多大城市,所见所闻当然比一般土财主,商家老板们多知道多一些,我曾经记得他说得最多的,是到上海看梅兰芳的《贵妃醉酒》,他从如何站队买票,戏院的大亨的派头,梅大师如何的表演,都讲得有声如色,同时,他还把在上海,杭州照的像片拿出来给大家看,的确,那时他照片是一位头戴礼帽,鼻梁上架了一副园形的金丝眼镜,白衬衫外套长衫子,袖口翻折了一道,国字脸,两道剑眉架在大眼之上,很象一位风度翩翩的学者,可惜那几张照也同字画一同被烧掉了,
他的灵巧的演说,常引起街上老板们的共同称赞,故街上的老板们就送他一个〞天使〞绰号,这个〞天使〝好象与电影中拍摄制的《马路天使》无关。
而胖子的绰号,也是街邻送他的,按我现在回忆,他比我儿子禹云峰还要高一点,皮肤就白多了。
老爸自从入常德学徒以来,一直就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走进社会,他不参加任何党派组织,更不参加当时城市最流行的帮会,(有红帮,黑帮)但对宝庆(即邵阳)老乡在溆浦开办的〞五福宫会馆〝倒是个热心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