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根的路很长很远
禹贵才
我有幸成为安康禹氏族谱编委会成员,为造访移居他乡的族人踏上了寻亲之路。
我们寻亲的去处,多以传闻而定,缺失亲历,又无详实据典可考。〔据清咸丰六年安康禹氏后嗣为始祖夫妇立墓碑载:始祖禹开云,系西安府渭南人也。清顺治年间,跋山涉水,来到兴郡安邑(安康),住在梅子铺东,越河西岸(越岭关)。〕寻亲的范围以安康周边为限,因为安康禹氏一脉族人散落地甚为广泛而遥远,有侨居国外的,有旅居外省的,只能从始祖的出生地渭南的禹家庄,归宿地安康的越岭关,以此为轴,顺藤摸瓜。
2005年秋,我们去了紫阳县城。当日下午,我们在禹贵凡、禹晓平的陪同下,去任河嘴渡口等候客船。等不多久,巧遇禹贵军从城里卖完羊肉返归,经贵凡哥介绍,他高兴地把我们领上了他的船。船虽不大,但是个机动船,身负重载,又是沿汉江逆水行舟。五华里的水路,竟行驶了半个多小时。到了大力滩,在禹氏族人的村落里,小孩跟在身后一大串,家家门庭院场喜笑颜。不逢节又不过年,恰似节日大团圆。也许是我们这伙同姓血亲的陌生人,唤醒了这里沉寂多年来的盼亲梦。这里有禹氏族人十余户,三十余人,住在不大的一个山坳处,依山傍水,景色宜人。他们农耕为业,兼营水产航运,畜牧屠宰,均非等闲。虽能安居乐业,但却并不富裕。我们走访了几位 “ 富 ” 字辈的老人,如同故亲挚友一样的热情,端茶递烟送果,硬是往你手中塞。得知 “ 金 ”字辈已无活在的了,仅有禹金安的遗孀刘吉春时,我们专门看望了老奶奶,并送她了一点慰问金。据悉来这里的始祖是禹氏 “ 文 ”字辈人,当时是两个兄弟,其中禹文凯有人知名,万幸的是他们的坟茔尚保护完好。我们让带去看看,在俩坟处,肃穆静立,贵华哥还给先辈诵经了一番。陪行的一位大力滩的小伙子说 :“ 你们是来寻根的吧? ” 我回答说: “ 咱们的根在恒口的越岭关,确切地说我们是在寻叶。 ” 看小伙子在纳闷,我说你们是从越岭关迁徙过来 。在禹富堂家,他说其弟兄四人,三哥禹富连在天津大港油田,任党委书记,现退休多年,已八十多岁了。他从睡房拿出一本《禹氏宗谱》,编录的是紫阳大力滩一脉,主要由禹富金(又名华田)、禹富友(住在任河嘴)、禹富洲(教师)等人参与,是一九九六年仲春编印成册的。逢时顺势,当年又在王家堡禹氏坟园,勒石树碑,追念远祖佑启后人。临别时,我们与他们合了影,一路上,拎着金钱橘边吃边走。夜色将至,我们到了任何嘴对岸,在禹富友家,议亲怀故。星满月圆时,我们回到了县城。在贵凡哥家,美餐了一顿丰盛的佳肴。
第二天,天刚放亮,我们就从旅馆出发,来到汉江码头,包船向洞河进发。绿水、青山、蓝天、白云,碧绿空静,清凉气爽,顺水行舟,乘风破浪,不觉一个多小时,就抵达了杨家坝(汝河)。到了全国劳模、年丰村支书禹贵成家,已有几位禹氏兄弟如约在此等候,握手寒暄之间,茶果便摆上了桌。彼此虽不曾相识,却血浓于水,亲重于情,互道衷肠方尽兴。看了贵成的各类奖状、奖章、荣誉证,我们无一不为他的光荣感到兴奋。茶足饭饱,我们又启程到了河对岸。路上问及陪行的小伙子,才知他叫禹贵华,在同行者中有同名,这就不用记也忘不了。在贵华家,热情依然。富忠达(叔)与之促膝谈心,贵华哥不时地记着这写着那,禹峰问了冷暖,继富关心发展经济,为他们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。陪同的贵凡哥刨根寻底,了解到这里有禹姓二十几户,六十余人,农耕为主,兼做小生意,多户为温饱生活水平。
2006 年初春,我去汉滨区石转镇双联村办案,听他们一组的人说,这里有两家与我同姓。经我造访,欣喜而遇。他们是禹金龙的后嗣, “ 富 ” 字辈两兄弟、 “ 贵 ” 字辈仍是两兄弟。贵全已故,有继勤、继林二子,五十余岁尚未婚配;贵学六十多岁了,有继明一子,三十多岁也无配偶。他们农耕为业,家庭比较贫困。本想略施小济,不料钱包落在家里。与他们分别时,我握住贵学哥的手,心里很难受,噎得说不出话来。上了车,才说了声再见。返途的车速很慢,坑坑洼洼的路,颠颠簸簸的车,如同我沉重而无法平静的心。遗憾的是我未能表达一份亲情,感叹的是禹氏的生命在此恐怕难以延续了。
同年暮春,我们到了旬阳县蜀河镇,在小河东社区一组,找到了禹世发,经与其交谈得知,这里有禹姓二十多户,约六十余人,大都在家务农,在外经商或工作的不多。见世发家来了我们这些陌生客,同院的禹氏老小都拥了过来。得知我们的来意是访亲的,便纷纷踊跃为我们引路提供信息。贵华哥忙碌着逐户填写登记表,贵凡哥、贵堂分头各户了解情况。发现他们这里的富、秀、高、世、思字辈,与我们那里的富、贵、继、世、思字辈,有两个辈份不同,秀、高辈应对应贵、继辈,这样才不会乱宗错谱。在世纪家,我们见了他母亲,老伴已故,儿女都不在她身边。堂屋墙上,挂着发了黄的巨幅照片,里面有百余号人,其中国家领导有周恩来、朱德等,其他就是全国各界人民代表,禹高德也在其中。一九六六年,他作为民族代表,在北京天安门前,参加了国庆盛典。在观礼台上,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。照片上人多像小,看不清他的面容。在堂屋的侧墙上,看到他生前拍的像片,虽时隔几十年了,脸上还闪耀着光荣和幸福的光芒。
2006 年夏天的一个傍晚,我们到了汉中的西乡县城。在禹富忠大舅子贾哥家,受到了他们的盛情款待。之后,又如约见到禹富喜父子。他七十余岁,身体尚好,个子不高,长像有点象我四达,与其子相比,略显精明些。他有两儿一女,女子出嫁,老伴过世,现全家十余人。他在上世纪四十年代,为躲避兵役,孤身来到西乡县高滩镇,在七十年代,因宗教之由,又迁徙到有清真寺的私渡镇。对于故乡,在他的记忆里,就是越岭关的柿子树,恒口街的禹富魁,其他物什,全然不知了。告别时,我们给他了一点慰问金,与他们合了影,顷刻间,他热泪盈眶,紧紧地握着我们的手,泣声说道:老家亲人没有忘记我们啊!私渡口的码头传承着血缘,牧马河的涓水流淌着亲情。返途中路经河沙坎,我们朝拜了这里的清真寺。这次西乡之行,能顺利找到族人,功归贵富哥的先行,是他旧地重游的指引。
同年盛夏,我、贵华、正全、禹锋、继发、继富、继玲等结伴一行,去了岚皋县。在距县城约两公里的山坳处,一个叫关家垭子的地方,找到了禹富明,驻足在他家里。大家见了面,无丝毫的生疏感,按辈称谓,方寸不乱。富明达是关垭村村长,五十多岁,浓眉大眼,个子不高,却很精神,当属金典爷豪气遗风传人。在上世纪四十年代,禹金成(仓)、禹金芳从紫阳汝河迁徙到此,五十年代,禹金典也由汝河迁来。现在岚皋县城及周边的禹姓,已有七、八户人家,二十余人,这大多是他们的血脉。
树本根,水宗源。树无根将死,水无源断流。一个家族,一个民族,一个国家,亦如此!
2015年7月14日 12:37